【也岚】归家
私设：17岁也×10岁岚
短小的垃圾产物
王也愈发厌倦了人情世故。
人们每天混迹在不同的群体里，戴着一张复杂的面具面对彼此，相互讨好索取阿谀奉承。他们带着虚伪的表情，夸夸其谈地讲着虚假的话，干着违背自己内心的事。
他也曾尝试融入这份虚假，可这毫无意义，起码对于王也来说是这样的。每天早起、去学校上课、跟同学保持友好关系、放学回家还要面对家族继承的麻烦事……王也自诩不是一个好孩子，但他无可选择，他只能继续维持着这种无意义的生活。
又是这样，三点一线，周而复始……王也在校门口告别了几个同学后站在原地抬头望了望远处昏暗的天空，才握紧肩上的书包带慢悠悠地离开了。
高中放学时间晚，空荡荡的街道看不见半个人影，阴风呜呜地叫嚣着窜过马路，带动树叶也沙沙作响。他漫无目的地走着，觉得有些冷，缩缩手裹紧了自己的校服。
似乎有隐隐约约的人声传来，王也调转了脚步方向，循着声音走近几步，确实听到有声音越来越近，有很多人，是那种乱哄哄的吵闹声，以及拳脚施在肉体上的声音。
去看看？总比两眼一抹黑地直接走回家有意思对吧？王也这么想着，拐进了那条小巷。
小巷深处的角落里有个穿着蓝色校服的小孩缩成一团，周围围着的几个看起来也不大的小孩穿着同样的校服，正对他拳打脚踢，时不时还骂上几句。角落里的小孩整个人被笼罩在阴影里，王也看不清他的脸。
校园欺凌啊……这才多大点就发生这种事？王也觉得自己混沌的意识一瞬间被冷风吹醒了，盯着这一幕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诶呦，真不巧，让我看到这事儿……”小欺凌者们闻言看去，只见一个比他们高出一个头的少年身上穿着附近高中的校服，他吊儿郎当地揣着兜站在巷口，脸上带着笑，眼里却是无尽的冷漠：“哎我说，你们老这么玩儿也没意思，今儿带我一个呗？”
这种小孩子总是欺软怕硬，一旦碰上硬茬绝对躲得远远的。几人互相对了一下眼色，狠狠哼了一声，脚步慌张地逃开了。
他们一离开，头顶没有遮挡物，路灯的灯光自然罩在了他身上，白炽灯白花花的晃得他有些刺眼。小孩依旧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王也见他没有动静怕出了什么意外，直到站到他面前，才看清他捂着脑袋的臂弯下一双睁着的大眼睛，清澈又复杂，怔怔地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也俯视了他一会，见他眼睛都不眨一下愣愣的样子，不禁疑惑：难道我救了一个傻子？
他才意识到，这傻子刚才被打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男孩却突然出声了：“你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
男孩剃着短短的寸头，被打破的额头正汩汩地冒着鲜血，沥沥拉拉地滴进耳蜗和脖颈里，鼻腔里和人中处也血红一片，身上蓝色的校服沾满了血污，裤子上还有深色的泥点子。整个人瘦小得很，像一只可怜巴巴的流浪猫，只是他那漆黑的眼睛，里面闪烁着警惕的眸光。
他也许并不像看起来那么脆弱。王也想。
他笑了笑，在他面前蹲下来，抬手抚上脸蛋抹了抹男孩人中处温热的血液，一瞬间变成了个“小花猫”。后者似乎有些不爽，撇过脸表示抗议。
王也笑他这幅倒霉模样，仰过身子一屁股也坐在地上，地上一片冰凉，拔屁股得紧。
“他们为什么欺负你？”
男孩依旧沉默，保持着抱着自己的姿势。
他这才看清旁边地上还躺着一个小纸团，捡来展开才发现是一张被揉得皱皱巴巴的成绩单，夺目的100分旁边还署着三个隽秀的小字。
他辨认了一下，才看清这三个字。
张楚岚。
“呦，名字还挺好听的，”王也反复品着这个名字，突然想逗逗他，“小楚岚，还是个学霸啊？”
张楚岚神色变了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糟糕的事情，自顾自地摇着头。王也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他站起来，手指两三下将成绩单折起来揣进兜里，转头捞过他的手臂试图把他拽起来。
张楚岚这次没有再保持警惕的态度了，他乖乖地借着王也的力站起来，随即扶着墙踉跄地走了几步。这速度简直与蜗牛不相上下，王也实在看不下去了，将书包反背在身前，俯身一捞他的腿将他整个人搂在背上。
太轻了。王也觉得背上的孩子似乎还没有平时背的书包沉。
只听见背上的人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但挣不过力气大的王也，也就只能乖乖地趴在他背上，脸蛋贴在后背的校服布料上，毛茸茸竖起来的头发蹭在他后脖颈有点痒。
王也出了小巷，发觉天已经彻底黑了，一时不知道该往哪走，便问道：“小张，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
沉默了片刻，背后传来闷闷的声音：“右转，在前面交通岗左拐。”
这地方……分明是附近孤儿院的地址。
王也只觉得空虚的内心似乎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被迅速抽走了，只留下个空空的洞。他心莫名地疼了起来，握着张楚岚脚腕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张楚岚见他半晌没有动静，以为他嫌远不想去了，忙贴近他的耳边小声道：“你去不了没关系的，那我先走……唉唉唉——”
王也突然跑起来的大幅度动作把他吓一跳，他慌张地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不再乱动弹了。夜晚的凉风猎猎穿过他耳畔，一时间呼呼的风声不绝于耳。
风声中夹杂着王也的声音：“张楚岚！”
“嗯？”不知道为什么，张楚岚竟然从他的声音里听出几分细不可察的温柔，他像是在唤家里的爱宠一样，又或者，像是在呼唤自己的家人。
他笑着朝漆黑的夜色喊道：“我送你回家！”
静谧的夜幕里，少年背着伤痕累累的男孩，越过了无数盏路灯，大笑着义无反顾地冲进黑暗里。
因为他们知道，黑暗的另一头是家。
“喂？您老放心吧师傅，我早就往山上走了……对，这都已经快到旅游点门口了。”穿着一身道服的王也对着电话心虚地一顿解释，听对方挂了电话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手里玩着门票晃晃悠悠地走上来，正看见入口中间站着一行人，其中一男一女都穿着哪都通的制服，应该是公司的员工。
公司的员工也来参加罗天大醮？有趣……
王也走近几步，却瞥见其中的一个少年转过来的侧脸，一时间愣住了。他忘不了，他一直没忘，也永远忘不了那双警惕却又坚定的清澈黑眼睛。
当年那个巷子里的小孩。
他了然一笑，等少年周围人走光了，才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武当派王也，施主您怎么称呼？”
张楚岚怔了怔，旋即眯着眼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我叫张楚岚。”
似曾相识燕归来。
—END—
可以期待一下七夕的活动文꒪꒫꒪)
评论(9)